玉石:《太平御览》十三引《文子·九守篇》作“金石”。今本《文子》作“金玉”。
志:《道藏》本、《道藏辑要》本作“忘”。据正。
擢:拔取。 “悟”:《道藏》本同。刘绩《补注》本作“性”。《文子·九守篇》作“擢拔吾生”。知“悟”字误。 攓:拔取。 禀:承受。
静漠恬淡,是用来养性的;和愉虚无,是用来养德的。外物不扰乱内心,那么性情便能得到适宜的处所。性情不扰动内心的平和之气,那么德性便有了安定的位置。保养性命是用来治理社会,内怀德性是为了终了天年,这样可以说是掌握了“道”的根本。像这样,血液经脉没有郁滞,五脏没有疾病,灾祸、福气不能扰乱,非难、赞誉不能玷污,所以能够达到理想的顶点。但是没有那样的清平之世,怎么又能得到成功呢?即使有能得道的人,没有遇到明世,自身还是不能够脱难,何况无道之人呢?况且人的常情,耳目能够感应行动,内心可以感知忧愁欢乐;手脚可以揉搓伤痛和瘙痒,肌肤可以防备寒暑的侵袭,这就是器官和外物进行接触的原因。黄蜂、毒虫叮咬手指,而精神不能平定;蚊虻穿肤吸血,而感觉不能平息。忧愁、患难来干扰人心的时候,不只是像黄蜂、毒虫的毒汁,蚊虻的叮咬的伤痛,这样却想要平静淡漠,怎么能做到呢?视力集中在细微事物上的时候,耳朵听不到雷霆的吼声;耳朵倾听金石的美妙音乐时,眼睛有时连巍峨的太山也见不到,为什么呢?精神集中在细小的方面,而把重大的事情忽略了。现在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纷纷来拔取我的天性,摄取我的性情,就像泉水涌流一样,即使想不接受,又怎么能够做到呢?
今夫树木者,灌以水,畴以肥壤,一人养之,十人拔之,则必无馀,有况与一国同伐之哉?虽欲久生,岂可得乎?今盆水在庭,清之终日,未能见眉睫;浊之不过一挠,而不能察方员。人神易浊而难清,犹盆水之类也。况一世而挠滑之,曷得须臾平乎?
:《道藏》本、刘绩《补注》本作“瀿”。古楚语。指水暴涨。 畴:壅土。 “一人”二句:《韩非子·说林上》:“然使十人树之,而一人拔之,则毋生杨矣。” :再生的枝条。
挠:搅动。《说文》:“挠,扰也。” 察:见。
现在种植树木的人,用大水来浇灌它,用肥沃的土壤来拥培它,如果一个人来培植,十个人来拔掉它,那么必定连枝条也没有了,又何况和一国的人共同砍伐它呢?虽然想要长久生存下去,又怎么可能呢?现在把一盆水放到庭院中,使它澄清一整天,还不能照见眉毛和睫毛。轻轻搅动一下便使之浑浊,就不能看见方和圆形的轮廓了。人的精神容易被搅浑而难于变清,就像盆水之类。更何况整个社会都来搅动它,怎么能有一刻的平静呢?